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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籁小说 >> 他的白鸽 >> 第105章 区别

死寂的西伯利亚,茫茫无人的雪地,漫漫冬夜过去,河水开始解冻,西伯利亚迎来三个月的夏季,苏江只觉得这个夏季倒像是东北的春天,清爽总比严霜好,厨房里采买回来的鱼不在是冻鱼。

苏江怀疑西伯利亚只有冬天和夏天,夏天是短暂的,不用穿的臃肿灵活的活跃在阳光下是一种幸福的事情,她将窗前的绿植搬到阳光下,阳光带来的暖意让人心神愉快,萨沙医生途径海葱时曾蹲下细细打量。

她决定去看看被调往厨房帮工的赫尔曼,不知道新的职业他是否能适应,她想厨房帮工总归比煤炭工人要安全,这算是娜塔莉亚中尉对她说的话进行核实后的结果,娜塔莉亚不否认恶魔存有人性,天使存有邪念。

厨房里空无一人,她来的时间不对,现在正是采购和检查消防的时间,厨房是没有人的,她转悠一圈后无奈耸肩便要离开,正巧遇上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子。

男子看到苏江的亚洲面庞时晃神片刻,那是在窘境中遇到同乡人的喜悦与感慨,于是他用日语问出:“日本人?”

苏江也以为他是中国人,中文问出:“中国人?”

双方同时问出问题,同时得到答案,同时幻灭欣喜。

这是士兵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,遇到中国女人,她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。

这是苏江一次遇到参加过战争的日本人,他十分的消瘦,消瘦是劳改营里的常态。这个人杀了自己的同袍,家人,欧洲人恨NZ,亚洲人恨日本,谁都没资格替浴血的先烈谈原谅。

士兵:“医生,你来厨房做什么?”

苏江:“例行检查”

士兵:“检查红苕的身体状况?”

苏江:“也许吧”

士兵:“我知道你,你是来找一个德国人的吧”

苏江:“这似乎没有被禁止吧”

“抱歉,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听说过你的一些言论,很感谢你非常客观的看待战争,并没有因为战败而视战俘为垃圾,在我的国家,战败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去,而不是成为战俘,大日本帝国不需要战俘,但是我很害怕,我很害怕,我怕妈妈的秋刀鱼会没有人吃,她喜欢放清酒在里面,很奇怪的煮法”

“那么,你宣誓效忠的天皇为什么没有以身作则?还有你的高级军官为什么也没有这么做?”

“我的长官剖腹了,是我站在旁边善的后,我没有勇气追随,我是一个懦夫,我很惭愧”

“我说的是高级长官,是发动战争的人,你只是卖命的人。我不是你手底亡魂,我不能代替他们人谈原谅,那些亡魂会日夜纠缠在你的梦中。如果可以,我希望你一生都活在忏悔中,为你的罪孽。”苏江没终于深切的明白阿克毛,娜塔莉莎看到德国人时的感受,她抬脚想要离开这个地方。

士兵:“真幸运,这场战争的胜利你该好好感谢美国人和苏联人”

轻声而又虚无的感慨飘进苏江的耳朵,她转过身,仔细而又认真的对上他的眼睛。

“或许我们十四年的抗战谈不上是什么史诗,但我们为迟滞敌人的进攻付出了一切,我们赢得胜利的主要原因是我们没有投降,我们誓死抵抗,百折不挠。试想如果我们投降,如果我们放弃抵抗,如果我们被征服,美苏岂能轻谈胜利?这场战争我们付出的光阴,青春,鲜血,代价绝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少一分。”

“我知道你来到这里的原因…”
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忽然出现的拳头终止了他未出口的言论。

士兵被打到侧过脸,鼻血流出,他歪着头看着那个对自己挥拳的德国人。

赫尔曼:“她来到这里是因为她是个医生,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战争,我不介意再多背负一条罪名”

士兵:“哼,战俘营里逞英雄,殴打我,你也不会好过”

“打你和杀你,没有区别”

“你不怕加刑延长服役时间?”

赫尔曼:“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服役时间,所以杀你对我来说没有区别,而且杀戮本就是你我的职业,我倒是很想领教我们盟友的本事。”

士兵:“疯子,你愿意被加刑我可不愿意”

赫尔曼:“那就为你的无礼向这位女士道歉,战败后的牢骚只会让人觉得无能”

士兵:“我们有武士道的精神”

赫尔曼似是想到什么,笑容带着惯有的嘲讽,像是讥笑他,又像是自嘲,最终他没说什么讽刺的话,只是再次挥拳打上他的脸。

士兵仓皇的避开。

苏江拉住赫尔曼,殴打一时爽,加刑火葬场:“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清楚,你为什么来到这里,你未必清楚,出去后,若你看到东北的731生化实验的材料,若你看到南京屠杀照片…”

“那是因为你们在上海冥顽抵抗,我们的少年都倒在那片血海中,我们更换了三次主帅,是你们先进行的屠杀,我们只是要建立*****圈”

“你要这么说,那是谁把兵刃带到了中国?你不仁将刀斧架在我的脖颈,还妄图与我谈共荣?侵略就是侵略,在美化也改变不了侵略的本质。或许你是你本国的英雄,很抱歉,你是我们灾难国的战犯,我不会原谅这个时代的日本政府。你很可怜,因为你是这个时代下的悲剧,这个时代的悲剧太多。你愤怒是因为我们胜利了,我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俯瞰你。我会做好我的工作,真正热爱祖国的方式不是宣之于口的爱国论调,而是专与自己的工作,充实自己,我相信我的祖国会一步一步成长,终有一天他会不受任何人的掣肘,不受任何人的威胁。“

继续争论下去只会显得自己更加的苍白,那名日本士兵拿着扫把离开不予对峙。

苏江撇过脸察觉到赫尔曼的注视后十分不自在,她想要打破空气中的凝固没话找话道:“天然的冰箱终于要停下来休息,看来你们不需要将鱼放在室外冰冻了”

“嗯”

苏江:“今天的午餐安排是什么?”

赫尔曼:“公示牌有写明”

苏江讪讪的点头:“嗯”

“你觉得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吗?”赫尔曼问。

“也许你该问我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”

“那么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?”

“强者生存,强者仁义,残酷又血腥,我既不歌颂战争,也不粉饰和平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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