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客官您请。”
小常推开门，将周瑶带了进去，然后转身出去将门带了上来。
里边不大不小是一间套屋，用了个雕木的屏风做的隔断，外边有一张巨大无比的红木雕花长桌，是那种气派的老板桌子。
周瑶一看这小常给自己撇了下，就顿时有些慌。虽然看她平时真的是大大咧咧的，可是真的一到碰见什么事儿了的时候呢，她就怂，特别是去了不熟悉的地方见了不熟悉的人，怂的要命。
屏风不遮光，反而透亮。隔老远，周瑶便看见屏风后面有个人影，然后缓慢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个人。
他上下仔细的盯着周瑶打量着看，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好像要将周瑶整个人都看穿一样。
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精明的气息，他的精明同小常是不一样的，他是那种带有庞大气场的敏锐，一看便知道是同巨额数目打交道的人，因为一般人他也没有这种魄力和脑子。
男人身穿一袭贵紫色绣祥云长袍，发髻是纯金的，就连鞋靴上都用玉做衬底，高高的鼻梁，眼眸深邃，剑眉如峰，一脸的富贵相，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的模样。
他走到桌子的对面，轻轻替周瑶拉开椅子，做了个请的手势，自始至终，他都没有同周瑶讲一句话。
这不说话的气氛，就无敌的尴尬，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令周瑶紧张的气息。
他越是不说话，周瑶越是有些忐忑不安，周瑶曾一度以为他是一个哑巴。
最终还是这个不开口说话的男人打破了沉默。
他瞅了半天，周瑶也不知道他在瞅什么，瞅什么？
大概是看看自己配来借多少钱吧。
“嗯...”男人开口，声音低沉富有磁性，是极好听的低音炮，让周瑶忍不住竖起耳朵多听几遍，“客官有什么需要？”
“借钱。”周瑶答的言简意赅。
“要多少？”男人眯起来了眼。
来地下钱庄有不少借钱去赌的，每次的迎客或者庄荷带过来的赌徒也不少，可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男的，年纪轻轻的赌徒也有不少，极个别的是富贵家未嫁出去亦或者是丧偶的师奶，像周瑶这样长着一张幼童脸的赌徒还是少有。
男人在心中暗暗感叹着，姑娘还是年轻了，不知江湖险恶。
周瑶认真的想了想，自己心中也没个定数，便不是很肯定的说道，“要五十万两吧先。”
好大的口气。
直到这个时候，男人才真正有兴趣的瞧了她一眼，坐直了身子，准备同她好好唠这事儿。
“五十万两？姑娘可是要确定了，我们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。”男人轻声说道，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拍打着，啪嗒啪嗒。
说实话，他有些不敢下这个单子，因为面前的小姑娘一看便是年龄不大，没有偿还能力，更别说万一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出来瞎胡闹，万一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可就不好了。
想到这里，男人身子往后倾斜了很多，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，以一副极其不相信的态度轻声劝道：“这可不是小孩子们玩儿的过家家，还不上可是要丢前程身家和性命的，再者说了，还需要有东西做抵押担保，姑娘可带了房契地契，亦或者是...卖身契？”
男人话语中的轻蔑和不屑有些令周瑶感到恼火，不过她还是压下来了脾气性子，耐心且有礼貌的点了点头。
“还不还得上这你甭管，我自有办法，你只管放心大胆借我便是。”周瑶冷静的说道，虽然有些紧张，但气势丝毫不输。
嗯....
的确是好大的口气。
男人彻底被提起来了精神，接下来的五分钟内，他用精简而干练的语句向周瑶介绍了一下借贷的总过程。周瑶听的也是差不多了，听的迷迷瞪瞪但却在心里有了些思路。
大概就是还款的期限为七日起，利息占二成，若是七日向后，那么随着时间的增加，每拖三日便增加一成的利息。若是还不上，那就得收回客人抵押的所有东西，若是还不够，只能用命赔了。
整个江都城都知道地下钱庄的规矩，谁也不能坏了规矩，于是便很少有人来借用这么大笔的数额。
真的是彻彻底底的高利贷，彻彻底底的霸王条款。
“姑娘，我胆敢问一下，你要这么多银子都是拿去赌的？”男人忽然没头没脑的八卦了起来。
周瑶点了点头，“不然呢？不然我借高利贷干什么？”
其实现在周瑶打道回府也不错，毕竟借了五十万两，也够她朴素且有余的活一辈子了。可是人都是贪心的，贪心过分不足。
男人像是见识了新市面，见到这样酷的姑娘，他都想要为她鼓起来掌。
有魄力。
“那您这边请。”男人起身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，作势要将她往身后领。
屏风过后，是一个比刚刚的屋子更要大两倍的屋子，屋子里存放着好多的书架，可是书架上都没有书，只有成套成套的小册子摆在上面。
男人将纸墨笔砚拿了出来，开始磨墨准备画押。
“今有借款五十万两雪花银....”周瑶念着他给自己的册子上大体的看了一遍，虽然心想这也同自己没什么关系，便随意读了读敷衍的糊弄糊弄看了一眼过去了。
“好。”
周瑶读的飞快，根本不在乎这张合同里到底写着什么，她也没有认真仔细的向下看。
男人的嘴角抽了一抽。
怎么还有这样对自己不负责的？合同看了让她心中好歹也有个数，怎么还能如此的敷衍。
“阅读完毕后，您需要做画押的。”男人将红色的印泥盘放在了周瑶的手边。
周瑶看了一眼那红色如血的印泥盘，心想要不是自己怕疼，干脆自己咬破手指签这个合同，可是她不能，她现在不是什么自由奔放的灵魂。
“这里还需你签一下字。”男人又道。
周瑶心想，真麻烦，到底还能不能行了。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，可是到最后她也不能说出来不是。
于是周瑶便老老实实的画上了押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您的房契亦或者是地契呢？”那个男人问道，心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能够值这五十万两。
知道周瑶拿出掌印的那最后一刻，她有些后悔，有些后怕。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，若是自己连这点小场面都对付不来，以后自己还怎么专心致志发家致富？
于是在男人的震惊中，周瑶缓缓拿出来了一直放在衣服内衬里的掌印。
男子一愣，脸上有些的挂不住了。
“这是哪个府的掌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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