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也有事要提醒一下四弟，四弟是不是也忘了，中梁二十五年，惊动全国的陈梧娘申冤案？”
索琪瑞不咸不淡的一句话，让本来自信满满的索涵柒眉头拧起。
两人再次陷入沉寂。
怎么回事？
木云歌隐约觉得，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，不由得开始认真起来。什么陈梧娘申冤案？这件事与索涵柒有关？
如今局势急转直下，索涵柒再也不像先前肆无忌惮，被索琪瑞杀了锐气，不敢再步步紧逼。但却又像心有不甘，不愿就此妥协。
看来他需要有人在背后推他一把。
木云歌轻咳一声，对站在身后的连翘悄悄摆手。虽未发一言，但连翘立即会意，脚步悄悄退出了长亭。
沉默并未持续太久，就有人从亭外走来，在索涵柒身后跪下行礼。
“四皇子殿下，您的食盒送来了，不知是不是现在给您摆上桌？”
那声音！
那声音竟是如此熟悉！
索涵柒猛地回头，只见地上跪着一个年纪五十的老头。这老头身形消瘦，此刻正捧着个盒子，恭恭敬敬的等他回答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？！”
索涵柒勃然大怒，若赵越在此时进来，那他就再也没有收手的机会，这无异于被逼上梁山。
索琪瑞看到了赵越，就算他此时不再深究，索琪瑞也不会放过他。
看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。
“啊？不是四皇子殿下说，要小的今日将食盒送到醉芳亭吗？”赵越大惑不解，不明白为什么在四皇子府邸中说好的一切，如今就变了卦。
那无法形容的震惊，在索琪瑞面庞一晃即过，他眯起双眼，看着赵越的神色满是杀机。良久之后，才冷笑一声：“真没想到，事隔多年还能见到王大人啊！”
赵越被那阴森的笑意吓得双手一颤，食盒险些落于地上。
索涵柒见状，自知已经没有退路，索性硬拼到底。身影向左挪去几分，挡住了索琪瑞朝赵越威逼的目光，随后镇定自若的道：“既然大哥连王大人都能认出来，必定也会记得当年那个叛乱郡守的名字了？毕竟王大人当初与那郡守也算是老友。”
事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。
“哼。”
“若是大哥不记得，那王大人应该记得。王大人，你可知五年前赈灾案中，叛乱领头人的名字？”
“回...回四皇子的话，小的记得。”
赵越有些畏惧，但听索涵柒出声坚定，没有丝毫退缩之意，便渐渐胆大起来。
“叫什么？”
“陈东。”
“好，这个陈东现在在哪里？”
“他...他在五年前就死了。”
“怎么死的？”
“够了——”就在索涵柒与赵越一问一答之间，索琪瑞猛地拍桌，震得桌上杯盏剧烈摇晃，纷杂的撞击声随之而起。
但索涵柒并未就此被他打断，再次重复了一遍疑问：“陈东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具体怎么死的不知道，只知道当时朝廷的人把他囚禁之后，他莫名其妙的逃了出去，失踪了几日。再找到的时候，发现他的尸体已经掉在了树上。”
“是被吊死的？”
“不，验尸官告诉小的，他是先被毒死再被挂上树的。”
“那为什么在朝廷的记录中，说时陈东畏罪自杀，自己把自己吊死了？”
“小的后来也很奇怪，为什么验尸官前后所说不一样，还特地寻机去问。谁知道去的时候才听说，那验尸官突发恶疾，也死了。”
“还真是蹊跷啊！这个陈东之死有点像是被人灭口啊？大哥是不是也这么觉得？”
索涵柒话锋一转，突然将矛头对准了索琪瑞。
那时的索琪瑞无话可说，半晌才吐出几个字：“是不是被人灭口，你问陈东不就知道了吗？问本宫有什么用？”
“可是陈东已经死了呀！臣弟不明白，若是被灭口，是谁灭的口？又为什么要赶在朝廷的人捕获之前将他灭口？难道说，陈东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
“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揣度，陈东是不是被灭口，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。可是当年案发时的当事人，如今也找不到几个了。”
这正是索琪瑞还能保持镇定的原因，即便赵越当时在场，他也不可能拿出证据。
“证据？大哥说得极是，无凭无据，臣弟的确不能肆意乱言，”索涵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好像有些苦恼，一番沉思后突然豁然开朗，回头对着赵越道：“可是本皇子好像记得，当时王大人身为户部尚书，在叛乱之后，曾派去与罪民陈东一起清点过物资吧？”
“确有此事。”
“那时候本宫也在。”索琪瑞冷冷提醒，似乎在告诉索涵柒，他休想从这件事中找出漏洞。
“清点物资的时候大哥的确是在，但在清点物资之后呢？大哥恐怕就不在了吧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索琪瑞大吃一惊，不敢置信的看向赵越。
“启禀殿下，因为陈东与小的是多年好友，所以当初即便他沦为囚犯，也与小的保持联系。所以在清点物资后，他秘密与小的会过一次面。”
“你们会过面？本宫怎么不知道？！”
“因为陈东说，此事万万不能让太子殿下知道。而且小的也不敢让太子殿下知道，不然的话，小的也不会只是革职，现在恐怕早已在地下与他团聚了。”
赵越的话毫不隐晦，明眼人都能听出，他被革职一事与索琪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
“赵越，你可不要说疯话，要三思而行啊！”
索琪瑞气急败坏，调子里的胁迫无处可藏，若此时长剑在手，赵越恐怕真的会性命不保。
“哦？臣弟倒是很想知道，到底是什么事是大哥不能知道的？赵越，陈东到底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有了索涵柒的庇护，赵越即便害怕，也没有临阵脱逃，毕竟索涵柒对他允下的承诺太过诱人，他无法抵挡。
“他说难民之所以叛乱是被逼无奈，朝廷的救济物资太少，城中已有很多人都被饿死，大伙被逼无奈，这才想用叛乱的方式刺激朝廷。”
“物资太少？救济款三百万两，粮食二十万旦还少？”
“四皇子殿下说笑了，陈东说他们收到的救济款只有十万两，粮食更是只有十五车。哪来的三百万两二十万旦？”
“闭嘴！赵越，你休得含血喷人！”
索琪瑞一声怒喝，话音未落，亭外又来霸气冷漠的两个字。
“闭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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